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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绍龙:吾手写吾心 ——我的文学之路

发布日期:2023-02-28

在工作之余,常有人问我,是如何走上写作之路的?在这时,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读高二时,我遇到一位在文学之路上,对我影响最大的语文教师——于鹤翔,当时,他是邹县三中的教师,就是他,是我文学生涯上一位引路人。

他的课堂是非常别致的,他往往走上讲台,便将课本搁置一边,用了好几个星期的课程时间向我们介绍中外名著。主要是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欧洲大师们的代表作品,每个星期六节语文课,有时便被一个大师占用了。记得在谈托尔斯泰时他差不多用了两周的课时,介绍了他的生平和代表作《战争与和平》、《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等,不仅介绍了内容,而且谈了自己的看法,往往眉飞色舞,引人入胜。对法国和英国的文学,他也是用了相同的方法,介绍和剖析了罗曼·罗兰、雨果、莫伯桑、大小仲马以及英国的肖伯纳、狄更斯、哈代、葛朗台等等。以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的大师们为主并附带介绍了世界各个时期的文学代表人物。他那夹叙夹议的表达方式,深厚的文学底蕴,独特的见解以及生动的语言,使听者特别是如我辈文学爱好者知识猛长,茅塞顿开。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的指引去寻求所能找到的读物,可以说达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第二位是我在济宁教育学院学习时中文系主任——李永立老师,他对我的影响主要是组织了一个跨班级的“文学研究会”。我是研究会的积极分子之一,每次讨论会我从不缺席。研讨了一些什么主题,至今无从记忆,记得的是李老师为人很和气,讲起话来慢条斯理。还经常拿出“可可”或茶叶招待大家。研讨会办了一个不定期的墙报,这算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批“文艺作品”,分别题名为《秋收》、《春华》和《我的业余时间》。写的都是身边的生活,写乡村的生活,写自己的生活。但李老师却是认真起来了,他大概看出我的“写作”对路,但需要引导引导。李老师就抽时间和我促膝详谈家乡的景色,对我今天的创作起到一个关键作用。第三位是青年教师刘隽,刘老师那时刚毕业,好像还没有结婚,他业余时间创作诗歌,他听说我写点小东西,课下就和我交流。他为人随和,面带笑容,在讲台上和讲台下都是和善的面容。他给我的感受与前几位恰好相反。第一次作文他出的题是“笔”,而且和李永立老师一样,发作文时要朗读冠军之作,我怀着期待的心等待着,但我的期望落空了。被他作为冠军而朗颂的是一位刘姓同学的作文。我的作文虽未得冠军但也得了高分,心里也就平静了。后来他出了一个题“当我在无聊的时候”。我几乎是呕心沥血的写了一篇散文诗似的作品,自己觉得很满意,心想这回看你的了。出乎意料我又一次落第了。不仅如此,当我上台领本子时他还将面孔一板,说:“你的字要端正一点哩。”回到座位翻开本子一看,虽然也得了高分(90多分),心里却是平静不下来,便对这位刘老师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他对我有偏见。为什么有偏见?什么样的偏见?没有去多想它,反正心里不痛快,由不痛快便产生了逆反心理,逆反心理支配逆反行为:向报纸副刊投稿。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当时那种自以为是的情绪应予反思外,也可以叫做坏事变好事吧?我向邹城当时发行量最大的《邹城报》副刊投去的第一篇稿叫《理解》,约一千字左右,叫它小说或散文都可以,却也都勉强。稿子投出去不久,竟然刊登出来了。我自然是喜出望外,兴奋不已。这是我第一篇见诸报刊的作品。后来,许多同学都知道了,在赞声中我感觉良好和得意。

自济宁回来之后,在教学之余,就喜欢阅读《济宁日报》、《邹城市报》(《邹城日报》),到1992年,我在于老师的鼓励下,就大胆地拿起笔开始写作,最初,主要写身边的感悟,写生活的事情。随着日积月累,及生活的积淀。我对乡村的一草一木产生极大兴趣,于是,我就开始抒写对乡村的情感。2005年我出版散文集《心河泛舟》,那就是我对家乡、对亲人、对朋友、对家乡的情感的抒写,我怀揣着一颗炽热的心,对亲人、对家乡、对往事的真切回忆,抒写友情、亲情,向往真诚,向往纯洁,向往爱与被爱,让其返璞归真,以一颗纯真的天真之心,去寻找文学的生命之源。

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文学创作,离不开教学。在教语文课的同时,利用写作课给学生讲授写作的方法,与自己的写作实践相结合,与语文教材相结合,与生活实际相结合,在我的精心教育下,就有一批写作的尖子脱颖而出,现在青岛大学读书的徐婷婷,正在读大三的张振,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时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小作家,他们作品曾经在《岁月·小作家》每期一星的栏目在刊登,学生与我共同进步,共同成长,共同提高,是我的荣幸,也是学校的荣幸,在此基础之上。我创作出大量的散文,且在《人民日报》、《山东文学》、《时代文学》、《散文百家》、《散文家》等省级杂志上公开发表,2006年9月,我有幸加入中国散文学会,2006年12月我又加入山东省作家协会2011年3月我被山东省文化厅评为“山东省农村优秀文化人才”。在几年来的沉积下,我的第二部散文集《心河溯源》,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并且在2012年4月的第二届“孟子文学奖”评选中此文集荣获一等奖, 2012年7月,我散文《季节的旋律》被评为“乔羽文艺奖文学创作奖”。2014年7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成为一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是对我鼓励,也是对我的鞭策。2016年4月,我又被吸纳为九三学社社员,对我来说,是荣誉,也是激励,激励我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成为一名合格的九三学社社员。

在荣誉面前,我并没有骄傲,也没有气馁。在人们都急功近利的当今,我仍然静心写作,评论家陈代先生曾说:“屈绍龙在现今孔孟故里文坛中,还是的确具有独特的风度的。他的散文没有染上“孔孟故里”某些作家们追名逐利的鄙俗,也没有当下文坛上中产阶级作家们的做作。当下文坛很多散文甜腻媚俗,轻漂浮滑,琐碎做作,煽情矫情……依我愚见,一篇散文或一部作品,最终应该是一个作家人格的反映,散文的精神品格往往折射出作家的人格力量。”陈代先生对我的写作做出充分的肯定,这足以证明,在教学与写作之间,我的为人,我的为文。

与学生,与乡村,与周围的人,接触多了,接触久了。有了新的写作冲动,于是就产生我第三部散文集《心河桨声》,散文是心灵的感悟与体现,是心灵这条河流的一朵朵浪花、涟漪。从事写作,也是我毕生的理想。理想的光芒,是迷人的,她一直照耀着我的前进之路,但理想不可能一蹴而就,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有一段似近实远的路程。要达到理想的彼岸,就有驾上奋斗之舟,不懈划动双桨、泛舟、溯源。在此过程中,我侧耳细听积淀下来文字的音响,仿佛就听到双桨的声音,这就散文集《心河桨声》名字的缘由。

说到散文集《思想的芦苇》,实际上是我的散文精选集,是我十几年来,精美散文的结晶。不难看出,在我的散文集里,有许多篇章是这样的。在我的情感语境里有时比泪要沉重,对故乡的情感则浸融了我的血液和体温。除了精美的文章带给读者的畅快阅读,清新的意境和悠远的情思为特色,更引人深思内省,让浮躁的心灵获得久违的慰藉。

我在散文集《心河溯源》的后记这样写:“乡村是我生命的来源,是我文学的源头,是我生命的归宿地。我用乡村人的眼光审视现代文明,把反叛的情感,幻化为平和淡雅的文字。我清楚地认识到:完全真实的乡村,我无法还原;纯真质朴的乡村,我无法还原;清新自然的乡村,我无法还原。我对乡村进行照相式的写实,建造人性本真的神庙。”我用质朴的语言,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在乡村散文的创作路上会越走越远……

我用自己的文字,这样告诉学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染上了功利甚至铜臭色彩,只有阅读除外,真正的艺术就是靠语言文字,靠心灵的感悟,在传递。只有深入阅读,人和世界才一样透明。好的语言,并不在乎你真的能读懂读不懂,而在乎你是否真心地去感受,去揣摩,去领悟。好的语言,让你的心净化,让你的头垂下,让你的精神飞翔,让你的眼泪纯净得像露珠儿一样晶莹剔透,让你觉得你周围再物欲横流、再污浊窒息、再庸俗不堪……毕竟还有美好与神圣的存在,那就是阅读,那就是文学,那就是梦想,那就是美好的人生。

 

  屈绍龙:山东邹城人,九三学社社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五部,作品多次获中国散文精英奖、齐鲁散文奖、乔羽文艺奖、孟子文学奖、叶圣陶教师文学奖、刘成章散文奖等,作品还多次入选各种年选和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