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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克红:为新时代高铁放歌

发布日期:2021-08-04

2007年夏天,中国铁路文联、诗刊社、人民铁道报社共同举办的《和谐铁路——春天送你一首诗》在人民铁道报社颁奖,我和李木马一同获得了二等奖。在这次颁奖会上,我们第一次握手,这一握,便握出了一生的友情。从此,在铁路上,我又多了一名良师益友,我们的联系逐渐多了起来。归其原因,一是我们都在铁路上工作,起初都干的是线路维修,他在唐山工务段,我在洛阳工务段;二是有共同的梦想和爱好,都喜爱文学,都是从工务部门走出的诗人、作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当下人们常说的“三观”一致。今年6月下旬,中国铁路作协安排我和木马兄为南昌局集团公司举办的文学培训班授课,晚饭后,我们一起散步聊天,聊到月挂中天,仍意犹未尽,步入电梯,回到我的房间,继续聊至深夜,才各自回房间休息。两天后,我从南昌到北京,木马兄又专门安排小聚,席间,得知他的诗集《高铁,高铁》即将出版,大家把盏言欢以示祝贺。

收到木马兄寄给我的诗集《高铁,高铁》,我推却冗杂事务,一首首认真品读,直至读完该书的最后一行。掩卷深思,几多感慨,对木马兄更加心生钦佩。诗集《高铁,高铁》,是一部恢宏的时代乐章,也是作为铁路诗人献给中国高铁的礼赞,作为一名铁路诗人,李木马为中国高铁发出了嘹亮的声音。我与木马兄曾一起到过武广高铁、京张高铁建设工地、西成高铁、青岛四方车辆厂等地采风。木马兄所到之处,都认真采访,不停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下自己的感悟心得和偶尔萌发的诗句。他才思过人,文如泉涌,加之他的勤奋,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中为世间又增添了许多美好的诗文。爱尔兰诗人希尼说过:“一首好诗就是给人一个惊喜。”《高铁,高铁》一书,让我从一首首充满生命激情和灵魂震颤的作品中,领略和体味到了一个个在时间的缝隙中“呼啸而过”的阅读惊喜。

诗集共由三部分组成,其内容均与京张高铁有关,属宏大叙事作品。我们都知道,主旋律题材的作品并不好写, 它既是对诗人大时代情怀的一种检验,又是对诗人个人写作能力的一种考验。如果没有坚实、深入的生活体验做基础,作品很容易流于肤浅、空泛。木马兄是铁路诗人,他长期工作生活在铁路系统,对铁路有着深厚的感情和经验积累,他肩负两根无限延伸的“事业钢轨”,同时也扛起与日俱增的社会责任和工作责任,加之他敏感而细腻的观察,使他能够得心应手地驾驭此类题材。这些诗作,充分体现了他作为铁路诗人的使命与担当,洋溢着飞驰的人生和壮阔的诗情,为高铁的发展和建设送上源源不断的祝福。木马兄的诗是极具个性特征的,即使是书写“高铁”这样的宏大的题材,他也会在字里行间刻下属于他的特别的痕迹。比如从这本诗集的很多作品可以看出,他依靠自己一贯的高拔的精神力量,在雅致、明亮、炙热的词句里预先注入壮美的诗意,如愿以偿地收到了铿锵激越的艺术效果,而丝毫不让人觉得空泛、苍白,显得质地细腻、坚实,让人可触可感。不仅如此,木马兄还在叙述主题的不断铺排中,进行了各种言说、对象、体位的变换与补充,提高了诗歌对火热生活呈现的分量和质量:“而农民工张二拴/并不了解这些,,他只知道/要努力打通这段/隧道中的‘血栓’/他只知道,自己就是一根螺栓/只要隧道未通/就要像锚栓一样锚固在石头里”(《民工·艺术家》)。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如此题材宏大、情感饱满的诗歌创作,他的语言并没有如脱缰的野马,在抒情的轨道上漫无边际地行走,他较好地把握了抒情性和经验性之间的言说尺度,使读者看到了他忠实于现实世界的内心和洞悉生命真相的灵魂:“看似是人在拧着螺丝/其实是螺丝在拧着一个人的信念/我朝手心呵口气/跟着他们继续拧,直到/把一块铁疙瘩拧出反抗力/拧出让心为之一动的/肉体的柔软”(《拧螺丝的人》)。作为一位老铁路诗人,木马兄通过这部诗又一次向我们验证了:优秀的诗歌往往产生于对某种现实“存在”的深入探究和持续专注之中。

木马兄1984年参加工作,先是被分配到唐山铁路工务段,之后又到诗刊社、铁路文联、人民铁道报社等部门工作,不论工作如何变动,角色如何转换,他对文学的挚爱,对创作的热情,以及他对铁路深深的爱从未改变,如在《青龙桥的铜像中》一诗中,诗人这样抒发对新老京张铁路的感情:“老京张铁路与京张高铁/如一部百年铁路钢轨之书的上下卷/书写着中国铁路/自尊、自立、自强的不朽篇章/百年坎坷,百年沧桑/百年巨变,百年梦想/斑驳的轨枕,多像一部大地上展开的史册/记录着一个民族的百年历史/道砟一般无法计数的磨难与砥砺/路基一般难以丈量的忧伤与喜悦”,用朴素的语言,抒发了对这两条铁路的真挚感情。在木马兄的笔下,京张铁路与京张高铁,一旧一新,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发展历史,更见证了中国综合国力质的跨越。他用诗人独到的眼光对老京张铁路和京张高铁相互进行了跨越时空的“灵魂观照”,新、旧京张铁路的对比,彰显了中国从弱到强,从饱受屈辱、多灾多难,到国富民强、走向复兴的有力佐证:“如今,中国铁路史的百年影集中/一新一旧,两条并行向北的铁路/象征与浓缩着民族的百年之路/交织,映射,印证,相互关照与眺望/它们之间,存在隐秘的通道/可以抵达彼此内心的无垠远方”(《大地上的乐谱》)。

数十年来,火热的铁路建设工地,以及笔直、漫长的铁道线上留下了木马兄奔波的身影,洒满了他辛勤的汗水,同时也让他收获了其他作家一生都难以获得的宝贵经验。加之他独特的视觉,敏锐的眼光,拥有了越来越多对人生阅历的提炼和沉淀。这种水到渠成的成熟思维,强化了其作品的深邃和凝重。而且木马兄作为一位集诗歌、散文、报告文学、评论等创作于一身的多栖作家,在诗歌创作上自然有其众多艺术手法交汇运用的深厚功力,因而他的诗歌具有多种艺术美学价值,虽然是诗,但同时也集中了其他文学门类的言说特长。如《拧螺丝的人》《钢筋工潘艳梅》《接触网工》等,在他的笔端不光流淌着诗意抒情的饱满力量,也像小说一样雕刻出了形象鲜活的人物群像。再如《复兴号的风笛》:“从鹰的角度俯瞰/一束光,照亮理想和现实/四季,大地的彩纸上/迅疾滑动的白色橡皮/大地与人生多么像沟壑、颠簸、坎坷/正在被一双神秘之手轻轻擦掉/——轻轻擦掉//前进,前进,前进/让速度更为极疾与稳健/让时代列车的提速档升华到更高的位置/让复兴号张开无边的羽翼/向着朝阳中的地平线/迎着辉煌,奔向梦想”,整首诗层层递进,激情飞扬。诗的节奏实际上是诗人情感的节奏,被木马兄把握得恰如其分。复兴号牵引着中国梦,吸引世界的目光,超越梦想,把我们的生活带向明天和远方。全诗格调明快,铿锵有力。热烈跳动的语言,抒发了铁路建设者的志向与情怀。

我很喜欢木马兄在这本书后记里结尾的这段话:“想起有那么多中外诗人曾写下关于钢轨和火车的诗行,想到无边的大地上朝着远方不倦奔跑的火车,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激动与感怀:远方、朝霞、沧海、星辰,亢奋的出发,疲惫的抵达,在雨雪和风暴中执着的奔跑……命运的火车啊,正向滑动的巨指翻开大地苍茫的时光画册。每个早晨,火车给我的启示总像一首诗的第一行。那就是:将浑身装满力气,出发!”如今,铁路的快速发展,为文学创作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我相信,木马兄一定会牢牢把握时代脉搏,与时俱进,笔耕不辍,不断创作出更加美好的诗篇。